丁壯所問非所答，「我孫子這麽能乾，定能找個比楊家閨女更好的姑娘。」

丁立春更懵了，「爺，爹，怎麽回事？」

丁釗歎著氣，講了退婚的經過。

丁立春瞠目結舌，做夢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漲紅臉喃喃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抬手撫著胸口，那裏揣著姑娘的一撮頭發，是他走之前她悄悄送他的。還嬌羞地說，「我等你回來……」

丁立春感覺胸口刺痛，難受至極。

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在最寂寞的時候，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比想妹妹還多。為能娶到那樣深明大義的姑娘而欣喜若狂……

他以為一回家就能看到那個美麗修長的身影，還梳著婦人頭……

怎麽會這樣？

丁釗拍拍他的肩膀，歎道，「楊姑娘不錯，但她的父母不行，目光短淺，急功近利……就不要想了吧。」

丁立春求道，「爹，我娶的是楊姑娘，而不是她父母。楊姑娘深明大義，當初發誓不管我回不回來她都要嫁進丁家。是她父母反對，她才沒有嫁進來。」

丁釗道，「當初他們之所以那樣說，是以為你在總兵身邊不會出事。一聽說你出事，就馬上不願意了。看那兩口子的作派，慣會沽名釣譽，隻有小聰明，沒有大格局。

「姑娘再是不錯，有那樣的老丈人丈母娘，也會阻礙你的前程……」

丁壯沒有耐心講道理，鼓著眼睛說道，「婚事已經退了，你就別想了。好姑娘有的是，再重新給你說門親。

「他娘的，老子最恨他們的不是退婚，這也是人之常情。是他們為了退婚詛咒你妹子，故意激怒我。」

丁立春聽了這話也生氣，「楊副統領看著豪爽仗義，卻是這樣的人。」

張氏又道，「還好先有了那個傳言，讓我們看清人心。老楊家不地道，我還病在床上他們就猴急地跑來退親，都快把我氣死了……」

丁釗起身道，「你也累了，歇息吧。好好想想我們的話，長輩不會害你。」

次日，荀香被掃地的聲音驚醒，她一骨碌坐起來，喊道，「進來。」

玉環和衛嬤嬤走進來。

衛嬤嬤點上燈笑道，「才卯時正，天還沒亮呢。」

荀香道，「我要去看我大哥。」

她穿上衣裳，洗漱完，向前院丁立春的院子跑去。

玉環追在後麵把鬥篷給她披上。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雪，一夜之間鋪滿了房頂樹上，一片銀妝素裹。

下人們掃著地，把常走的甬道掃出來。

丁立春和丁立仁住一個小院，他們都起來了，站在廊下看雪花。

燈籠在風中搖曳，周圍的飄雪被染成紅色。

丁立仁不知該怎樣安慰大哥，默默陪著他。

看到妹妹來了，丁立仁鬆了一口氣。從小到大，大哥打他最多，跟妹妹最親。當然，他也跟妹妹最親。

丁立春嗔怪道，「這麽早跑來，凍著怎麽辦？」

荀香摟著他的胳膊嘟嘴道，「想大哥了。」

丁立春眼裏有了絲笑意，「妹妹長大了，都定親了。與慕兄弟很好，他敢不好，還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