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孩抱好後。
作勢要離開。
王忱幽怨道,“用好了就把我丟了是吧。”
於厚瀅無奈又抱回來。
*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運動會的前一天,王忱在□□上軟磨硬泡,希望於厚瀅能在校籃球賽上給他送水。
一中作為省重點高中,也是全國首批“國家級體育傳統學校”。每年的運動會都是學校最盛大的日子。那幾天,每個班會在操場上搭棚子,作為各班的休息基地,比賽的同學聽到廣播前去準備,而其他的同學則要負責後勤工作保證參賽隊員的需求,例如送水、寫廣播稿。
高中學業本就繁複,一年難得輕鬆幾回,久而久之,這種校運會上互幫互助的模式,則演變成了校園情侶之間心意傳遞的一種方式。
夜晚,躺在床上。
十六歲的少年剛洗完頭發,頭發簡單吹了下,他穿著老頭衫大褲衩,靠在床頭上。
他拿出手機,打開□□,找到了熟悉的頭像。
思索片刻,像是苦惱似的,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緊張兮兮了發給了他想傳遞消息的人,隨後懷著“期盼”等待。
眼睛亮亮的,像等待骨頭的狗狗。
“明天中場休息的時候可以給我送水嗎?
附帶一個從兄弟那保存的可愛表情包。
過來一會兒,來了回複,他能想象到女孩麵無表情的神情。
“乾嘛使喚我。”
王忱有應對: “你要我渴在死在籃球場嗎!你怎麼對待你的初中好友兼高中好友的!”
又過了一會兒,女孩回複道:“給你錢,自己買去。”
王忱:不行,就要你買的,我喜歡喝電解質水,你知道哪款,他們不知道。
於厚瀅:明天我給你買一箱,叫人搬過去,自己拿。
王忱拿出大招:好,這樣是吧。下次不給你抱了。
於厚瀅:?
王忱:彆想抵賴,明天沒見到你我殺了你!!
於厚瀅沒再回複了,但王忱的心情卻豁然開朗,那是一種和暗戀的女孩有來有回的交往,就像小時候調皮看到喜歡的女孩總想糾她辮子,他就喜歡於厚瀅為他做事。在她還沒開始有能力接受親密關係時,他需要這些小的、細碎的實質來確定他在於厚瀅心中的重要性,她在為他改變。
王忱有信心、有能力將她從她破碎的兩性關係認知中拉出來,如同剝開迷霧。
次日,運動會正式開幕。
中場休息,因為是和一班對陣。
一班是他們這一屆成績最好的班,蔣利琴每天在他們班裡耳提麵命,讀書不能死讀書,要向一班學習,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每次蔣利琴一說一班哪裡好哪裡好,班裡同學總是麵露不滿,她的同桌林籽向她抱怨時,她也總是表示讚同,“什麼都很好,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人,感覺累死了。”
上半場,於厚瀅就拿著風扇,和她的同桌站在場外觀看比賽。
他自然要拿出全力來認真對待這場比賽。
他希望於厚瀅能看到他最帥的樣子。
隻是此次對戰是一班,有點棘手,尤其是在他們班有個隊員臨時腿受傷而不得不替換隊員的緊張情況下。
兩個班曾私下裡交流過,他們這一屆能打籃球的人少,每個班就那麼幾個。偶爾要組隊參加市裡的比賽,找不出人來,便就相邀著大家一起出來打打,練習磨合一下。
王忱通常作為中鋒出戰,中鋒是一個球隊籃球未知的中心人物,需要具有極強的導球能力,封堵、阻攔、蓋帽,這都是一個合格的中鋒必備能力。一班能打中鋒的,幾個人裡麵有一半,而今天上陣的,是劉呈息。
談戀愛其實也和打籃球一樣,他擁有衝鋒陷陣的勇氣,他會拚儘全力送出自己,一起和隊友登上勝利的階梯。當敵人邁進時,他的速度、毅力、熱愛則會擊敗一切。
王忱很難不發覺劉呈息便是那個除了他和林涵之以外於厚瀅初中的好朋友。
劉呈息在初中很有名,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他詫異的是,但在整整初中三年裡,在學校裡親密無間的時刻,他竟不曾知道於厚瀅與劉呈息是從小到大陪伴長大的關係。
認識並不可怕,但為什麼要讓彆人覺得他們互不認識呢?這本身是一件特彆奇怪的事情。
高一剛開學那段時期,劉呈息曾在來班裡找過於厚瀅,因著兩個班同一語文老師蔣利琴的命令,需要兩個班的語文課代表一起共同構思語文學科建設中課本改變舞台劇的相關演繹。
彼時,於厚瀅不在,劉呈息非常自然得肩負起了傳達消息的親密存在。
他看著門外熟悉的麵孔,放下和同學正在嬉笑打鬨的時刻,走到門口,興致正高得通知前來的人:“同學,她不在哦,你有什麼事和我說一樣的,我轉達她,開會也可以我去。”
像是班裡善意的同學,因為和要尋找的主人公親昵,所以主動來替她傳話。
劉呈息和他對視,打量了一下他,想了一會兒,像是依稀在辨認著什麼,隨後,目光舒展了一些,遲疑著開口,“王———。”
“王忱。”劉呈息主動接上,他意外劉呈息認識他。
王忱喜歡參加活動,學校裡大大小小的賽事都都有他身影。隻是沒想到連劉呈息也認識他。班裡曾有一個女生轟轟烈烈得追他,又轟轟烈烈得失敗。她不停哭訴著,有埋怨之意,“追了人家一個多月人家還不記得你長什麼樣子。”
前仆後繼的追求者們反正印證了劉呈息是臉盲這一事實。
劉呈息又開口。
“小瀅和我提過你。”他漏出大方的笑容,語氣自然。“那你不用通知她了,我晚上去她家吧,謝謝你。”
小瀅?
於厚瀅?
王忱有些發愣了。
隨後,他拍拍他的肩膀,像是有什麼急事的,匆匆走了。
隻留下突如其來還未來得及消化“小瀅”“去她家”這一段他不曾知道關係的劉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