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雨戰殺戮(1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2407 字 3個月前

<b></b></div> 雖然幾次三番被李勣懟得顏麵儘失,但劉洎卻是越戰越勇、怡然不懼,此刻麵對李勣非但不準申飭程咬金反而要予以安撫之言,上前兩步與李勣並列,對禦案之後的李承乾道:“陛下,萬萬不可!程咬金倚仗其軍功,目無郡王、恣意妄為,坐視逆賊反叛而袖手一旁,豈是人臣所為?更何況數次於陛下、逆賊之間搖擺不定、立場不堅,足以見得其人寡廉鮮恥,毫無底線,此番更是拖遝行軍意在脅迫陛下,若陛下非但不予申飭懲戒反而降旨安撫,則國法何在?那些為了社稷穩固、為了陛下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忠義之士何以自處?微臣鬥膽,請陛下三思!”

這番話義正辭嚴,配合劉洎剛正威嚴的麵貌,的確有幾分諍臣之氣象,恍然之間好似魏徵複生,武德殿上一片噤聲,不少文官目露光芒,心生崇拜。

這才是文臣的風骨啊!

許敬宗眼睛轉了轉,也趕緊起身,一揖及地,慨然道:“劉侍中所言有理,英公雖然身為宰輔之臣,卻未能公正無私,隻因其出身行伍便對軍方頗多雍容,程咬金更是與其共事多年情誼深厚,這才顛倒黑白出言替其轉圜,這般營私結黨卻不知將郡王置於何處?”

他是皇帝抬起來對付文官的,這一點他心裡清清楚楚,但這並不代表皇帝願意見到他站在軍方那邊。

他崛起之路徑就決定了很難在文武雙方任何一邊討好,那有何必其捧軍方的臭腳?

還不如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孤臣,咱眼裡既沒有文、也沒有武,咱眼裡隻有皇帝……

況且他屢次怒懟劉洎,現在反而附和劉洎之言,便予人“對事不對人”的公正形象,而不是皇帝手下的一條瘋狗到處咬人。反正他打定主意,上奉承皇帝、唯命是從,下交好房俊、言聽計從,如此可確保地位穩固。

劉洎有些詫異的瞅了義憤填膺的許敬宗一眼,不知這條瘋狗為何附和自己,不過一時間也不需要想明白,隻要站在自己這邊針對李勣就行了。

他自然不是針對李勣,而是要將文武雙方徹徹底底的割裂開來,皇權最重要的便是平衡,若是文武雙方一團和氣怕是皇帝晚上睡不著覺。

當然更重要的是,自己隻要能夠成為文官對抗軍方的旗幟,不僅可以鞏固自身的利益,更能確保地位不動搖,朝堂之上任誰來來去去,我自巋然不動……

麵對文官集團兩大代表人物的齊齊攻訐,李勣淡然處之,微微一笑,不予爭辯。

他現在看的明明白白,麵前這位皇帝陛下的確心慈麵軟、缺乏魄力主見,但絕對不是一個昏聵之輩,恰恰相反,這位心裡什麼都明白,隻不過很多時候采取一種近乎於“無為之治”的態度,願意放權,更願意將事情交給他信任的人去做。

程咬金到底怎麼想其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當下局勢絕對不能將程咬金推到晉王那邊,若是能夠將程咬金徹底爭取過來,既往不咎、降旨安撫又算的了什麼?

身為皇帝要為大局著想,什麼是大局?

最大的大局就是能夠繼續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隻要是有利於坐穩皇位、剿滅叛軍,誰忠誰奸又有什麼重要?

忠奸善惡,從來都不是上位者需要衡量的標準……

李承乾目光從殿上群臣麵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一直緘默不言的李孝恭臉上:“這件事就勞煩王叔您走一遭吧,定要好生安撫,務必使其迷途知返、改過自新。”

李孝恭頷首:“微臣遵旨。”

劉洎略有失望,不過既然陛下已經有所決斷,自然不能死纏爛打,但今日能夠得到張亮的支持,也算是在軍方撬開一條縫隙。

儘管張亮現在是刑部尚書,但畢竟是貞觀勳臣之一,無論如何都算是軍方一個重要人物……

*****

寬大數十丈的天街早已成為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水師陌刀隊如牆而進、陌刀如林,雖然行進緩慢,但每一步踏出、每一刀斬出,麵前叛軍殘肢橫飛、鮮血噴湧,腳下密密麻麻一層叛軍屍體,血水被雨水衝散稀釋混合一處彙聚成流,恣意流淌。

陌刀手麵甲之下的嘴巴大大張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緊握著陌刀的雙手已經麻木,胳膊上的肌肉酸痛疲累,雨水自鐵甲縫隙流入與汗水混合一處,早已浸濕了內裡的中衣,每一次舉刀、揮刀,都要咬緊牙關奮力而為,長時間的殺戮不僅使得心理要承受巨大的魔力強忍著嘔吐的感覺,更要承受身體的疲累。

殺戮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劉仁軌身披蓑衣坐鎮後方指揮,麵對如此僵局亦是麵色凝重,陌刀隊再是精銳剽悍,麵對潮水也似的敵人亦難免力有未逮,山東私軍已經殺紅了眼,完全不顧性命的瘋狂衝鋒試圖衝開阻擋天街的陌刀隊,無論是想要殺回城南逃出生天,還是破陣斬將立下功勳,都使得這支烏合之眾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凶悍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