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到,顧又笙看著她的眼神裏,不再是一片平淡。
顧又笙閉上眼。
不能生同情。
不能生。
府醫過來把了脈,又開了一副更溫和的藥。
府醫交代如真:“小姐的身子虛,我稍後開些藥膳的方子,你去夫人那裏把劉嬤嬤請來,照顧小姐一些時日。”
如真應聲,劉嬤嬤懂醫理,也很擅長做藥膳,隻是夫人的身體也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放人?
如真拿不準數。
見顧又笙睡下,她便去了夫人的院子。
紅豆將門一關,坐到床邊。
顧又笙自然沒睡。
屋裏已經被清理過,還熏了香,沒了之前的臭味。
“小姐受苦了。”
紅豆不放心,又摸了摸顧又笙的脈。
顧又笙沒有拒絕,隻是笑著:“放心吧,我沒事。”
隻不過是被惡心到了。
如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嬤嬤,連著姚芊也跟著一道過來。
姚芊心疼地看了看顧又笙:“這早上氣色還沒這麽差,如今怎麽就成這樣了?”
顧又笙作勢要起身,姚芊忙讓她躺了回去。
如真在一旁說著:“夫人,府醫說了,小姐隻是比較虛弱,沒有大礙的。”
“嗯。”姚芊將跟來的嬤嬤招了過來,“這是我身邊的劉嬤嬤,最是擅長做藥膳,我將她留下,你好生養著。”
顧又笙點頭,本想笑一笑,可是盧寶雲慘死的一幕尚在眼前,她對著姚芊,實在生不出笑意來。
不知道,姚芊審問賊人,得知親生女兒墜崖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她大病一場,是放不下盧寶雲,還是因為做了惡事怕遭報應?
姚芊見她麵色冷淡,心裏不由想起昨夜的噩夢,她沒有露出什麽異色,隻關心地替顧又笙拉了拉被子。
“你好好休息,娘先回去了,有事就吩咐下人,晚食就在房裏用吧。”
“好。”
如真帶著劉嬤嬤下去了,房裏又安靜下來。
紅豆送走了人,帶上門,回到床邊。
“小姐,你……”
顧又笙搖了搖頭。
“我沒事,這剛回來還好,後麵恐怕會有人到你這來打聽,你小心些。”
“我隻不過是山裏一個小農家女,恰好學過一些醫術罷了,救了你,便跟著你來了這侯府。其他的,別人休想從我嘴裏多挖出半個字。”
紅豆自進了侯府,話就少了很多,她也怕自己多說多錯,被人抓了把柄,所以其他下人不管是打量還是打聽,她都當做看不見,聽不見。
顧又笙摸了摸她的頭。
一千兩,買了這麽多條人命啊……
是針對盧寶雲,不想她回京,還是針對永寧侯府?
姚芊為何不查,她該去查的。
除非,她知道是誰做的,或者她怕……
再看吧,這個府裏,是人是鬼,總能看清楚的。
……
顧又笙在房裏歇了三日,才出了房間。
如真看她臉色好了很多,便提議去府裏的花園逛逛。
顧又笙在床上躺了幾日,也是渾身不舒服,便應了。
恰好今日早上飄過小雨,顧又笙便讓紅豆帶著溯洄傘一起出門。
盧寶雲除了剛到的那天,還沒有好好看過這永寧侯府,臉上遮不住的喜悅。
這裏,本該是她生活的地方。
天沒有下雨,但是地是濕的。
見紅豆拿著一把大傘跟著,如真也沒有多說什麽,在前麵慢慢走著,一邊帶著路,一邊介紹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