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其實她如今這般虛弱狼狽,他們中任何一人有心動手,她都是反抗不了的。

顧又笙感念她們姐妹情深,因著之前的一麵之緣,對吳憂伸出了手。

“我姓顧。”

她說著。

吳憂猶豫著,將自己的手放入顧又笙的手中,那手裏,閃著光,是她剛寫下的符咒。

吳憂被符咒傷過,對於符咒有些本能的畏懼。

顧又笙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吳憂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傳入自己的身體。

她原本淺淡的身子,也變得濃鬱起來。

顧又笙鬆開了手,吳憂又拜了下去。

“多謝大師大恩。”

她知道,她是以自身修為化作鬼氣,在為自己養傷。

顧又笙隨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廢話。

“吳憂,前因後果,我們想聽聽你的說法。”

究竟王之然之死,是意外還是謀殺?

究竟吳愁,為何會變得如此?

吳憂安撫地朝著吳愁微笑,她笑起來,嘴角有甜甜的酒窩,讓本就可愛的容顏更加地親切討喜。

吳愁縮在角落裏,不再出聲。

吳憂這時,才敢看向方遠崖。

她意外去世後,方遠崖趕回來為自己奔喪,他的失魂落魄、他的痛苦,她都看在眼裏。

她垂下了眼,理了理思緒。

第108章 吳愁

“今年六月,我聽聞姐姐生病,便去了清遠縣。”

寥寧縣與清遠縣不遠,有同縣的鄉親傳回了姐姐生病的消息,父親的店鋪離不開人,她便自己偷偷跑去了清遠縣看望姐姐。

“到了以後,姐姐果然臉色不好,但是她卻不肯說自己得了什麽病,我怕她病得嚴重,就賴著不肯走。”

她是姐姐帶大的,姐姐對她再好不過,她不可能放下病重的姐姐自己回去,可笑那時她隻以為姐姐是生了病。

“後來……後來我才發現,她不是生了病。她的虛弱,是被那畜生活活打出來的……王之然在外人麵前是個溫柔的性子,喝了酒之後卻暴躁野蠻,是他一直在虐待我的姐姐,是他害得姐姐一直身上帶傷……”

可憐她的姐姐,受了那麽多的虐打,卻從不敢回家來說。

“姐姐說他隻有喝醉酒的時候才那般,她說孩子還小,說父親一個人帶大了我們,已經很不容易,說遠崖讀書有望,我嫁去方家,她不能背著被休棄的名頭害了我……”

吳愁溫柔,事事為他人考慮,她有許多顧慮,她的一子一女,不過兩三歲的年紀。

她一次一次,忍下了被打的疼痛,忍下了恐懼,忍下了不安。

“我卻無法忍受姐姐被這般對待,我明麵上對姐姐說會保密,會乖乖回家,其實早已打算,一回家就與父親說清此事,讓父親出麵來救姐姐。”

她要離開的前一夜,王之然又喝醉了酒,他當著孩子們的麵,用鞭子抽打著姐姐。

她忍無可忍,衝了上去。

“走的前一天,他又喝醉動了手,我看不下去,攔了他。”

吳憂看了看在角落裏發抖的姐姐吳愁,低著頭沉默幾息,才繼續說道:“他醉得毫無意識,我去攔他,他便更加生氣,然後……然後他要打我……”

吳憂有點說不下去。

吳愁還是那癡癡呆呆的模樣,在那邊蜷縮著,抱著自己。

吳憂抬眼去看顧又笙,她的眼神,淡然,清透。

她頓時生出一種詭異的,被審視的感覺。

明明她對自己不帶惡意,可是她站在那,所有的陰暗,似乎無所遁形。

吳憂咬了咬唇,還是說了真話:“他要打我,姐姐為了保護我……姐姐是為了保護我,她將我推開,我撞到了桌角上……”

吳憂嗚咽著,沒有將話說完。

顧又笙等人卻明白了,吳憂不是被王之然推倒摔死,是吳愁。

“我跟姐姐說,讓她一定要指證是王之然推得我,這樣她和兩個孩子才能過得好一些。”

吳愁哭著不同意,吳憂在失去意識前,一直反複與她說著這些。

孩子還小,做不了證,隻要姐姐指認王之然,他便逃不掉責罰。

王之然當時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被姐姐抱在懷裏的時候,他還在地上摸索著,找自己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