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以人為鏡(第三更求月票)(1 / 2)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2497 字 2023-04-12

等到九阿哥與十阿哥再回到東側殿,皇子阿哥們都沒有說話的興致。

遠遠的鼓聲傳來,四更天了。

大家不過是乾熬罷了,五更完了就可以散了。

因此,八阿哥就與四阿哥坐著吃茶。

九阿哥與十阿哥在一處,旁邊坐著七阿哥。

三阿哥去跟宗室王公下棋去了。

五阿哥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不在屋子裡。

羅漢床上,十四阿哥一骨碌坐起來了。

小孩子覺多,三更前他就睡了一次。

三更時,由四阿哥抱著去上了香。

現下,他來了精神,一下子就盯上八阿哥,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

「八哥,八哥,弟弟月底搬家……喬遷酒就不喝了,但是這喬遷禮您得預備著……」

八阿哥正在喝茶,笑著點頭道:「放心,給你預備下了……」

說著話,他心裡思量了一回。

十四阿哥是永和宮娘娘幼子,汗阿瑪也寵愛,什麼也不缺。

剛與兄弟們尷尬一回,他也樂意接受十四阿哥的親近,有心投其所好,就道:「前頭淘換了一副好弓,回頭就給你……」

十四阿哥果然臉上帶了歡喜:「那是幾力的?我要七力以上的……」

四阿哥原本與八阿哥對坐,聽了露出不讚成道:「弓力要循序漸進,不可貪快,要是傷了胳膊,豈是鬨著玩的……」

十四阿哥揚著下巴,帶了不遜:「我現下就是四力弓,等到明年就是五力,後年說不得就是七力了……」

說到這裡,就用眼神瞄著四阿哥:「可不像有些人似的,成丁了都拉不得五力弓,弓力四力半……」

四阿哥皺眉,沒有繼續說弓的事,隻嗬斥道:「聽說你為了挪宮之事鬨到禦前,不肯往東頭所搬,非要去西四所……如今數九天氣,害的內務府興師動眾的……你就不能懂事些!」

十四阿哥聽了,麵上帶了不樂意:「怎麼就興師動眾了?又不是開山破土的,就是清潔掃灑,能累成什麼樣?」

四阿哥蹙眉,還要再說。

十四阿哥已經拉了八阿哥,可憐巴巴,道:「八哥,八哥,您給評評理,哥哥們都在西所住著,那我一個人在東所多可憐……」

四所……

八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見他耳朵支棱著,聽著這邊說話,神色也好像有些古怪。

八阿哥心中嘆了口氣。

或許他之前不是錯覺。

兄弟之間,確實漸行漸遠。

換做之前,九阿哥那麼敬重他,再生氣也不會當眾給他沒臉。

如今卻是恨不得帶著其他人,一起來倒戈來批判他。

雖說有原因,可是八阿哥心裡還是有些寒。

老九怎麼不能懂懂事?

他不曉得夫妻一體麼?!

讓寶珠這個嫂子丟臉,實際上傷了也是自己這個哥哥的臉。

或許老九疏忽了,或許老九是曉得了也不在意。

就是護著董鄂氏罷了。

大婚就像是轉折點,每個人都變了。

八阿哥明白,自己也變了。

他明明曉得老九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有口無心不記仇,以前也不會與弟弟計較,可是這回他到底是記下了。

十四阿哥央磨完八阿哥,眼珠子就亂轉。

想了想,他就帶了幾分屈尊降貴,對四阿哥道:「四哥,前些日子弟弟可是給您預備了喬遷禮的,這禮尚往來的,您是不是也要預備一份回禮……」

四阿哥點點頭:「預備下了……」

十四阿哥帶了期待:「那是什麼?匕首?佩劍?還是什麼?」

四阿哥道:「字帖一帖,新墨一匣……」

十四阿哥聽了,帶了不喜歡:「我又不是八哥,書法不好,柔媚有餘,剛勁不足,每天需要練字……」

八阿哥神色不變,就是拿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四阿哥嗬斥道:「混帳,這話是你能說的?」

十四阿哥不忿道:「我又不是背後說八哥不好,這是汗阿瑪點評的,又不是我胡亂掰扯的……怎麼不見四哥給八哥預備字帖?就用這個來糊弄我,哼!」

說罷,他也不待了,氣鼓鼓的回羅漢床那邊就是一倒,閉著眼睛不再搭理旁人。

九阿哥在旁,神色越發古怪,跟十阿哥嘀咕著:「十四這口無遮攔的勁兒,隨誰了?怎麼逮誰咬誰,忘了死活跟在八哥後頭屁顛屁顛的時候了……」

十阿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旁邊坐著的七阿哥,也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九阿哥有些毛,移開眼睛,小聲問十阿哥道:「七哥什麼意思啊?眼神不對,這是嗔著我先頭拿他說嘴了?我也沒說他不好,獨點兒就獨點兒,人情走禮都能省下一筆……」

十阿哥帶了無奈,往十四阿哥的方向指了指,道:「九哥剛還嫌棄十四口無遮攔,怎麼又跟十四差不多……」

九阿哥沉默了。

他摸了摸下巴,好一會兒,才道:「十四這確實嘴巴臭,說話不中聽,不過我同他不一樣,他那個才是五哥說的欠欠的,對哥哥們不夠恭敬,就差修理一頓,我那是忠言逆耳,心是好的……」

十阿哥曉得這個,卻也再次提醒著:「想想四哥,訓誡也是好心,您也不領情啊……」

九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竟是無言以對。

*

五更儘了。

天色已經黑著,眾人陸續告辭,從直郡王府出來。

舒舒神采奕奕,不見疲憊。

西偏殿也有羅漢榻。

十分寬敞,能夠安置兩個人休息。

過了子時祭禮後,年紀最小的舒舒,與一位將要知天命的族嫂,就被四福晉安置在羅漢榻上小憩。

雖然舒舒前後歇了一個時辰,就起來給其他人讓了位置,可到底與熬通宵不一樣。

九阿哥還記得她之前說的,要去北官房看宅子之事,道:「先去地安門大街吃包子,然後再送了幾個小的回去,咱們就去北官房繞一圈……」

舒舒點點頭,隨後搖搖頭:「吃包子,可今天不是北官房了,去七貝勒府……」

九阿哥想起七阿哥的眼神,就有些犯怵:「大早上的,去他們家做什麼?要是你有事情找七嫂,打發身邊人過去就行了……」

舒舒道:「我聽五嫂說,才曉得昨兒太後打發人給七嫂傳口信,讓她好好養胎,生產後再進宮請安,不趁著這個時候去看看,就要年後再見……」

九阿哥聽了,不由皺眉。

這其中或許是有老人家的體恤,不想要七福晉挺著大肚子折騰,可更多的是為了保全八阿哥的體麵。

「這都叫什麼事兒?!」

九阿哥帶了唏噓道:「幸好皇祖母養了五哥,還有人真心為她老人家想一想,要不然這日子過的也沒啥滋味兒……」

說罷,他講了東偏殿的事情。

「你是沒看著,五哥那樣子,不吵不鬨的,就叫人瘮得慌,逼得八哥恨不得賭咒發誓……爺長這麼大,還頭回見五哥這樣……」

舒舒神色不變,心裡幾乎要雀躍。

九阿哥這個憨憨,還以為就是他心裡不痛快,刺了哥哥們幾句,過了就翻篇。

哪有這麼容易?!

人與人之間的疏遠,從來都是一點點來的。

不理解,不體諒,就是情感交流的最大屏障。

立場不同,感受也就不同。

九阿哥覺得自己委屈,那個有擔當像大樹般庇護弟弟的八阿哥變了,怯懦了,不夠義氣了。

可是在八阿哥眼中,何曾不是九阿哥這個向來恭順的弟弟自大驕狂,不體恤哥哥了?

舒舒壓下歡喜,也不去點評八阿哥,隻為五阿哥說了好話:「五哥寬和仁義,心地赤誠,才會立場鮮明的護著皇祖母……都是親人,可也有親有疏,要是不分遠近,一視同仁,隻想著自己做個周全人,那才是真冷情……」